尼奧點點頭，道：“這些事情雖然覆雜，不過我們早就有了準備，不過教皇大人那邊……”

“那邊沒事的……”說著，安東尼隨手把手裏的煉獄天使雕像揮了揮，“有了這個東西，就算是我們丟失了‘惡物’，我想教皇閣下也不會有什麽不滿的，那‘惡物’雖然是超絕的力量，但是卻也是我們沒辦法掌控的力量……而天使法陣只要完成了，其中的作用，教皇閣下比我還要明白。”

尼奧深深的看了安東尼手裏的天使雕像一眼，淡淡道：“這是那個杜凡交出來的嗎？看來他這次又為我們神聖教廷立下了一功了。”

安東尼看了尼奧一眼，微微一笑，道：“怎麽？尼奧……難道你嫉妒了？”

尼奧輕輕道：“安東尼大人開玩笑了，我尼奧對世俗的權利沒有絲毫的興趣，我醉心的是在黑暗中行走的樂趣……在無形中掌控者那些人的生死，安東尼大人，你不覺得，這比權位的鬥爭要有趣得多了嗎？”

安東尼哼了一聲，道：“如果你無權無勢，又有什麽能力行走於黑暗？這兩者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？大陸上的各大勢力之中，誰沒有黑暗中的實力？就算是這個帝都之中，隱藏在這繁華之下的黑暗也不知道有多少。這一點你不會不明白吧？”

尼奧一笑，道：“這個我自然知道……”

安東尼哼了一聲，道：“那就好……現在帝都之中各方勢力湧動，那位奧斯汀三世的身子骨眼看哪天就要不行了，要是他在斷氣之前還不能定下是誰的話，這個帝都恐怕就又要染血了。”

尼奧淡淡道：“就算是定下了是誰，帝都難得就不會再染血嗎？”

安東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，看了一眼尼奧平靜的表情，搖搖頭，道：“你說得是，就算是定下了，也一定還會染血的，這歷來皇權交替的時候，都是帝都風起雲湧的時候，只要看看這些日子帝都的城防又緊了幾分，你就明白了，現在那兩方面的人恐怕都在大散好處，不斷拉攏，也不知道這次之後，這帝都又要有多少豪門倒下，又要有多少家族崛起……”

尼奧微笑，道：“話是這麽說，但是安東尼大人你難道忘記了，我神聖教廷的規矩一向是獨立於世俗之外嗎？這次難道會有什麽不一定的地方？”

安東尼微微搖頭，眼裏充滿了陰霾：“尼奧，你是神威獄的人，難道還不清楚嗎？蘭尼帝國此刻幾乎已經和羅蘭學院穿一條褲子了，而我們和加文帝國的關系卻是如此不甜不淡……原本這也沒什麽，但是杜凡這次的行為已經引起太大的後果……我們如果再不有所表示的話，等到加文帝國投入了羅蘭學院的陣營的時候，那麽歷代教皇多年的努力，就完蛋了……所以這次，我們恐怕不得不做出一點選擇了。”

尼奧微微點頭，道：“但是這樣的話，神聖教廷的地位……”

安東尼哼了一聲，道：“這種時候，恐怕我們也顧不得這些了……既然要施恩，自然就要選擇一個最合適的時候，如果我們這次成功了，那麽加文帝國和我們站在了一起，就算是要對付羅蘭學院的時候，也多了幾分依仗，只不過……到底要站在哪一邊，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，不過這一切終究要看教皇閣下的選擇吧。”

尼奧搖頭，道：“安東尼大人，在我看來，這次教皇閣下恐怕不會有什麽明確的指示了，最多他就是暗示我們一下，如果我這次成功的話，那麽自然萬事好說，但是如果我們失敗了，教皇閣下只要說一句，這是我們加文教區的獨斷行為，那麽羅蘭學院方面恐怕一時間也不會有什麽借口為難我們神聖教廷……而且現在，我們和兩邊都交好……我只擔心這樣一來，您不但難以選擇，而且，處境還會更加尷尬……”

安東尼站了起來，他微微的搖搖頭，似乎瞬間老了幾分一般，片刻之後，他才冷笑一聲，道：“尼奧，你倒是無需太過擔心，我安東尼雖然老了，但是卻還沒有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，這次就算是沒有教皇閣下的命令，我們也是一定要選擇的……我心中早就有數，不過我們畢竟向來地位超然，就算要表態，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，你也應該知道，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效果可是完全不同的……我們既然要做，自然就要得到最大的利益，一切都是為了光輝的神聖教廷，為了至高的光明神！”

尼奧臉色微變，道：“為了光輝的神聖教廷，為了至高的光明神！”

安東尼微微搖頭，思索了片刻，才有苦笑一聲，把手裏的煉獄天使雕像塞到了尼奧的手中，淡淡道：“好了，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，你先安排人手盡量把這個東西送去聖都吧，天使法陣，七缺其二，此刻又有了一個，恐怕我們的夙願，就快要可以達到了。”

尼奧緩緩的接過了聖者天使雕像的木盒，輕輕一笑，道：“我想，教皇閣下這次一定會非常滿意的……非常滿意……”

安東尼點點頭，片刻後才仿佛想起了什麽一樣，道：“還有，我差點忘記了……除了派人去調查杜凡之外，你還要讓幾個人去保護他，這種關鍵時刻，很多事情可能都要落在他的身上，你可千萬不能讓他出事了！”

尼奧微微一笑，應了一聲，片刻之後，他的身影已經緩緩的消失在了花園之中。

安東尼負著手嘆了口氣，過了一會兒才望著天空，喃喃道：“真是忙碌的一天啊！”

。……

從後花園出來之後，杜凡直接走向了大教堂前方的祈禱廳，他原本還想找到塔西婭探探口風，但是那些在內部的教職人員看到他一身白衣的時候，都忍不住露出了幾分詭異的神色。

杜凡自然也清楚，自己一身白衣站在這個地方，實在是礙眼得很，他雖然不習慣這種眼光，但是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，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快速的離開罷了。

到了祈禱廳之後，倒是許多信徒都認出了這是他們的“第一信徒”，忙一個個圍上來噓寒問暖，甚至有一些消息靈通的，已經晦澀的問起了在北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，畢竟杜凡在北國進行了一場異端審判，格林家的死對頭貝林傑家族的天才奧爾達斯強闖會場，最後殺了自己的老師還有百多同校之後，卻又死在杜凡手裏的事情，這種事情經過有心人的刻意傳播，早就有了無數的版本。

當然，除了格林家族和神聖教廷方面刻意放出去的消息之後，其他的消息，倒也沒有幾條是對杜凡有利的，但是那些人千算萬算卻忘記了一點，那就是杜凡在帝都的聲譽。

杜凡在帝都的聲譽極好，雖然有人刻意想要摸黑他，但是大多數的信徒卻是不信的，而帝都超過了一半以上的居民是神聖教廷的信徒，所以對方想要利用輿論在對付杜凡的手段，就失去了應有的作用。

至於貴族之中流言雖然更多，但是大多數的人卻都明白，這次的事情代表了帝國之中兩大勢力的碰撞，其中影響之深大，是絕對無法估計的。

除了那些早就已經選好了位置的貴族之外，剩下的貴族也只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，畢竟當兩大勢力開始沖突的時候，這個帝都的政局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，那些小家族要是不小心被卷了進去，可是不到片刻就會被吞得幹幹凈凈的啊！

這些事情，杜凡早有預料，所以也早就有了應對的方法，他露出聖潔的笑容隨意的解釋了幾句什麽異端應該被審判、光明神至高無上，又答應了信徒第二天來主持祈福之後，才趁著人群稍微少的時候，快速的出了教廷。

從神聖教廷出來後，坐在自己那輛全新的馬車上面，杜凡淡淡的看著窗外的帝都景色，心中卻在暗暗思索安東尼的那一番話……

這個安東尼，接見自己之後，不但告訴了自己一些以前的自己絕對無法知道的事情，而且還暗示自己，自己似乎對神聖教廷來說，有什麽大用……

甚至，杜凡心裏清楚，自己剛才說的北方之行的事情，這位安東尼大主教是不怎麽相信的，不過他為了自己的“用處”，卻沒有點破，而且還一副只求結果不求經過的表情，實在是奇怪到了極點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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